Semicircle

丁达尔效应
理科生20题03

＊摆渡人au

＊勿上升

 穿越所有的迷雾，你是那道直通我心的光束。

 ＊＊＊

 海风吹得很大，易烊千玺穿着白衬衫靠在船舷上戴着耳机听歌。刘海被海风吹起。 天气很好，盘旋在空中的海鸟时不时会俯冲进海里觅食，引来几个女孩的拍照。

他的同学们都在甲板上有说有笑的，易烊千玺却没有。 他太好了，却又冷漠地像个机器人一样。

 他没有好朋友，甚至连手机的通讯录里都只有管家和父亲的电话。 他很孤独，孤独得快要死了。他知道不是个这个世界太没人情味儿，问题在于自己。 

晚上吃罢晚饭，易烊千玺回到了白天听歌的位置。夏天的夜空很晴朗，特别是在海上。他开始将能看清的星星连线，这是猎户座，那是半人马座。

 7 6 5 4 3 2 1 

在易烊千玺跳进海里的最后一瞬，他想的是，这是北斗七星啊。

 船上始终没有人发现，全当又是一只海鸟，一头扎进海里觅食罢了。 在水压超过他的承受范围之后，耳鸣以及各种不适都向他袭来，他只是想着，真好。 

他们都没有发现，真好。 

＊＊＊

 易烊千玺慢慢睁开了眼睛，是白天，阳光还有些刺眼，可是却冷得可怕，他的衣服还是湿的，躺在有些硬的礁石上。他在眼前晃了晃手，眼睛大概适应了亮度。 

没死成？ 他慢慢地挪了挪腿，还有些疼。好像还是那片海。

 “喂，连你也不愿意收容我吗？” 易烊千玺又闭上了眼睛，睡一觉吧。

 “喂，小孩儿，快起来。”

 易烊千玺撑起上半身，对上了一对眼睛，眼睛的主人倒是被吓了一跳。 

“这儿凉，你肯定会感冒的，快起来吧。” 

千玺看了看男孩儿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，可能是一个岁数，穿着运动夹克。

他的笑容很温暖，很温暖，对冷冰冰的易烊千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 

“这儿，是哪儿？咳..咳…”

 “这儿是个小岛，往前走有个小渔乡，我带你去那儿换身衣服吧。” 

易烊千玺并没有动，他的理智告诉自己，他不应该相信任何人。 

“你跟我走吗？天黑了的话，路可就难走了哦。” 

那个男孩弯下腰，向易烊千玺伸出了手。背着光，笑容却被无限地放大。

 易烊千玺听着海浪拍到礁石上的声音，着了魔似地点了点头。

 明明不应该点头的，明明应该一直睡在这里的，明明不应该被任何人温暖了。 可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，拼了命地想要站起来。那个男孩扶了他一把，他站在一块礁石上，刚好能和踩着斜坡的男孩对视。

 “那，我们出发吧。” 

“好。” 

走到海滩上，温度却更低了，易烊千玺的衣服还是湿的，经不住冷风打了个寒颤。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儿脱掉了夹克递给易烊千玺。 

“把湿衣服换了吧，一会儿只会更冷的。” 

……

 “换上吧，我不冷。”

 “谢谢。” 

“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？” 

“挺远的，不过天黑之前我们可以到沿途的小屋子歇息。”

 “你，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“王俊凯，我叫王俊凯。你呢？” 

“我姓易”

 “好吧。” 

太阳开始向西落了，王俊凯在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，易烊千玺一直跟在他身后。这些路一点也不好走，土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块石头，又湿滑得很。易烊千玺的脚已经崴了几次了，可他一直都没有吭过声，加上早就湿透的袜子，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发旋。

 “王俊凯？还有多远？” 

王俊凯并没有回头，只顾着往前走。

“快了，我已经看到了。”

 “千玺！” 

王俊凯没有听到回音，转过头来看了看，这片土地上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，他一眼就看到了晕过去的易烊千玺。 

＊＊＊ 

易烊千玺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是一个很小很旧的床，床单是蓝色格子的。天花板的白漆已经大块大块地脱落了。床的右边有一个残破的书架，结了蜘蛛网。

 “王俊凯？”易烊千玺声音很小，可是在狭窄的空间里，已经足够了。 王俊凯推开了有些吱呀作响的门，手里拿着已经烤干的衣服。 

“先换上吧，还是暖和的哦。如果累了就睡一觉吧。” 

“你呢？”

 “没事儿，我睡外面。”

 “谢谢。” 走了一天的路了，易烊千玺的眼皮子有些架不住了。 王俊凯很慢地关上门，尽量把声音压到最小。 易烊千玺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。

 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熟悉，包括今天才遇到的那个，叫做王俊凯的，有着温暖笑容的男孩。 

他是有对虎牙吧。 

＊＊＊ 

第二天一早，千玺就醒了。 他打开了窗户，望了望，竟然起雾了，很浓很浓的雾。可视范围内没有任何建筑，能看见的只有一片荒原和看不清楚的远方。

 这不可能，在小岛上，是绝对不可能起雾的。他们并没有离开海岸很远。 

这一切都太无厘头了。易烊千玺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了。

 “你醒了啊？今天雾很大，我们不然早些出发吧。”

 早些？ 这一切都很不对劲。 

“嗯？”

 “好。”

 纵使有多少疑问，易烊千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只是想要单纯地相信一个人。

 王俊凯一直在前面引路，千玺跟在后面。 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，现在因该是雾开始散的时候了。

可是易烊千玺的眼前之后一片白茫茫。 王俊凯一直在走。易烊千玺也一直跟着。 易烊千玺一直想要分神想想其他的事情，这样就不会有再多的怀疑。

他想到了，也只能想到书本上的知识，雾是一种胶体，当一束光线透过胶体，从入射光的垂直方向可以观察到胶体里出现的一条光亮的通路。 他现在无比希望看到那条稳定的光束，这样至少能知道他离那个村庄不远了。

 他一直在心里数秒。一秒又一秒。 他已经不停地走了几个小时了，王俊凯会时不时转过身来看自己是不是跟上了。不过今天的他显得格外谨慎，大概是大雾天的原因吧。

 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吼，像是风刮过一样，易烊千玺同时也感到了丝丝寒意。他停了下来，耳边的低吼声越来越大，他想要叫王俊凯的名字，却发现脖子像是被擒住了一般，接下来是手臂，然后是腿。

像是有无数双黑色的手想要把自己拽进那厚实的土地里。 他已经看不清了，他以为这是个梦。 直到王俊凯大喊着他的名字，从白雾中跑向自己，他可能真的会被撕碎吧。 那种心里撕裂的痛感，转移到了肉身上。 

“千玺，抓住我的手！快！” 

易烊千玺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，从那一阵阵黑色旋风一般的物质中伸出手来。 王俊凯在和那些黑色的东西较劲，易烊千玺的手臂和小腿都被割出了血印子。 

“千玺，跟着我跑，跑！” 

可是我已经跑不动了。 

“千玺，快跑，我拉着你，不会有事的。” 

你的语气这么着急，会出事吧。 

千玺最终还是被王俊凯拽了出来，开始狂奔。易烊千玺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像是空的，身后好像还是那些一直追赶着的黑色怪物。 

过了好久，王俊凯才慢慢停下来。

雾，却依旧厚得可怕。 

“你能不能暂时相信我，晚上我会告诉你答案的。” 

王俊凯的声音有些抱歉内疚的味道。 在他们到达下一个小屋的时候，易烊千玺才看清楚的屋子的外貌。 很旧了，是砖头搭起的小房子。 王俊凯先安顿好了易烊千玺，再转身关上了门。

 “王俊凯”，易烊千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。 

似乎是一句不带感情的一句话。

 “我是不是死了。” 

＊＊＊ 

“千玺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
王俊凯不敢转过身来。

 “你看，我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。” 

“我已经走了一天了，加上昨天，这么长的路程，我一点儿也没觉得饿。” 

“还有这些伤，我以为会血流不止，你却一点都没有关心过，好像它们会自己愈合一样，”

易烊千玺撸起袖子，除了还残留在白衬衫上的破口和血迹以外，手臂上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疤痕了。“而他们真的会。” 

王俊凯转过身来，表情很凝重。 

“现在该你解释解释这该死的雾，怪物，和这鬼地方了。” 

“千玺，我很抱歉。”

王俊凯低下了头。

 “你确实已经，离开了。这里是你必须要经过的荒原，我们都这样叫它。” 

明明知道，可听到王俊凯亲口说出来，心里还是闷得难受。 易烊千玺发着抖，蜷坐在那个脏兮兮的沙发上，点了点头，示意王俊凯继续。

 “你看到的那些黑色的东西，是一些灵魂。”

 “我难道不是灵魂吗？” 

“是那些没能穿越荒原的灵魂。他们就在地底，积怨已深。每一个灵魂他们都不会放过。如果你被他们拖住，你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个。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，这些屋子他们是进不来的，而且他们只会在晚上出现。” 

…… 

“至于这里的天气，其实是你内心的真实写照。天气恶劣的话，他们也是有机会的。” 

王俊凯能注意到易烊千玺的瞳孔有些轻微地发大，他并不是一个想让别人看清楚的人，如果心情无时不刻都被挂在外面，他可能会疯掉吧。

 “那你呢？你是谁。” 

“我是你的摆渡人。也就是指引你走过荒原的人，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。” 

“你真的存在吗？”

 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可能已经在这里好多好多年了。送走了好多好多的灵魂。”

 “怪不得你会说我是小孩儿。” 

易烊千玺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，他对着哈了口热气，还有温度。

 “那这一路就麻烦你了。” 

＊＊＊ 

和王俊凯道了晚安后，易烊千玺并没有睡着。他想要摆脱那些黑色的梦魇，可那种疼自己还记得。 他走到客厅，王俊凯架起的火堆还没有燃尽，不时有火花蹦起来。 听到千玺脚步声的王俊凯从沙发上坐起来。

 “你怎么还不睡？”

 “我真的会困吗？王俊凯你应该比我清楚。” 

“可他们都要用好久好久才能适应呢。”

 “他们？” 

“是啊，我曾经遇到了一个小男孩，每天早上都起不来，最后也还是赖床。” 

“最后，我们会到哪里去？”

 “我也不明白，穿过这片荒原，我的任务就完成了。”

 易烊千玺紧了紧身上的被子，他又听到了那些嘶吼，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
 “那你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。”

“你不会感兴趣的。” 

“你说吧。反正也睡不着。” 

易烊千玺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。 围着篝火，王俊凯开始说起了自己遇到过的一些有趣的灵魂。

 易烊千玺听着，不断地往火里加木头。 

他听到了灾难中丧生的父亲的绝望，听到了安乐死的老人的豁达，听到了白血病小孩儿的天真和坚强。

和着王俊凯有磁性的声音伴着火烧木头的兹啦声，易烊千玺觉得头有些沉，靠着单个的座椅，睡着了。 

王俊凯把他抱进了卧室，盖上被子。

 易烊千玺的睡相很不好看，眉头永远都是紧缩的。王俊凯蹲在床边，侧头躺在自己的手臂上。

 “快睡吧，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 

你明明应该对我很有好感吧。我叫什么，我长什么样子，应该都是你最期望的样子啊。为什么要这样封闭自己呢？ 

＊＊＊

 “王俊凯？” 

易烊千玺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时间，窗外的雾，太厚了。

 他走到那个勉强算得上客厅的小地方，却没有看到王俊凯的影子。他莫名有点发慌，不管是这个所谓荒原带来的压迫感，还是那些黑色灵魂的魔爪。

 “千玺，早啊！” 

易烊千玺没有回答，只是默默地看了看窗外的厚雾，生出了一些内疚。

 “我，真的很抱歉。你很少遇到像这样的天气吧。”

 “嗯，不是的。没关系的。我可遇到过很多很多的情况，经验丰富。所以什么都不用怕，相信我吧。”

王俊凯笑着递给千玺一杯热水。 

“虽然说聪明的你已经知道了事实，不过还是会有幻觉。多喝点热水吧，包治百病。” 

“我真的很想让雾散掉，可是…”

 “没关系，你要相信我。我是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。” 

王俊凯仗着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身高摸了摸千玺的头。 “别一天那么闷闷沉沉的，多笑一笑嘛。” 

易烊千玺端着水杯，遮住了大半个脸，遮住了微微扬起的嘴角。 

谁也没有注意到，窗外的雾，其实薄了一些。 有一道光，暖暖地撒了下来。

 “太好了，千玺我们上路吧！” 

他不会误会吧，我怎么就开心了啊。不应该嘛。好尴尬啊。灵魂的脸不会红吧。 易烊千玺人生中少有害起了羞来。

 ＊＊＊

 薄薄的雾，看起来很有诗情画意。 

可是王俊凯心里去不怎么乐观，他知道他们今天会经过那里，那座死亡山谷。

其实他有点担心那个一声不吭的小家伙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戒备心很强，也不爱说话，不舒服也憋在心里。王俊凯碰到过闷葫芦，碰到过外表活泼其实很害怕的人，但是像易烊千玺这种由内而外的，实在少见。

 借着地上积起的小水洼，王俊凯看到了自己这次的样子。十几岁。看起来是个年轻又阳光的小伙子。想来千玺是少个朋友吧。 

他整理了一下衣服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就是想用最好的一面去见到他。有点瘦啊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肌肉线条，要是抱不起千玺，跑不起速度的话，还挺难办的。

 “王俊凯？” 

天哪我听到了什么？千玺主动叫我的名字了？我的天哪，是不是放晴了？我仿佛看见阳光穿过了雾。我的天哪，难以用言语形容。 

好开心？

 要是易烊千玺听得见王俊凯心跳的意思的话，他大概会吞吞吐吐地给他解释说。这是丁达尔效应。

 “这，这座山怎么翻？” 

王俊凯这才回过神来。原来已经走到山脚了。

易烊千玺不说话就和自己聊，这种耐不住寂寞的方法也许是这个身体带给自己的性格吧。看来千玺需要一个闹腾的小伙伴。 

“千玺，以前学校里跑过三千吗？” 

“没有。”

 “一千？” 

“勉强。”

 “那么我要跑负重三千啦，来跳到我背上。” 

王俊凯背对着易烊千玺，指了指自己的背。好像很有自信的说。 

“不行，我要自己走。” 

“别担心，保证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，所以说什么心理负担都不要有。” 

“我要自己跑。”

 易烊千玺直接走了前去，王俊凯看着他倔强的背影，慢慢直起了腿。

 “那你等等我啊。” 

王俊凯跑上前去，扶着千玺的肩膀，在他耳朵边后说：“那我们来比赛，追不上我的话…追上我再说吧。”

说完就跑，也没看见愣在原地的易烊千玺。

 “王俊凯！” 

山路有些难走，不过易烊千玺的体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弱不经风。他只是很久没有这样跑过了。

 “王俊凯，你等等。”

 天啊，千玺又叫我的名字了。他声音真好听。不然停下来吧，危险的地方快要到了。我得和他一起走。

 他停下，向后伸出了手。他的位置比千玺高了六七步。易烊千玺居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。

 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太阳出来了。

王俊凯逆着光站。

 他不用再穿过或淡或浓的雾。是真真实实的，很开心啊。

 谢谢你，王俊凯。 

＊＊＊

 “这里，怎么这么黑，应该还是下午啊。” 

“千玺，从现在开始，你得跟紧我。一步也别离开。我可是认真的哦。我们得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跑出去。” 

看到易烊千玺有点紧张抿起的嘴角，王俊凯笑了笑，习惯行地刨了刨易烊千玺的头发。后者有些小喘气。

“你王俊凯哥哥可是走过百八十趟了，还没怎么失手过。” 

“那说好啦，一，二，跑！” 

王俊凯紧紧地握着千玺的手，听着早已聚集着的危险。

他们顾不得停下，顾不得紧紧握在一起的手，顾不得害怕，顾不得错过的，一星两点的，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见的萤火虫。 

易烊千玺还是被抓伤了。血迹凝固在衣服上，可是伤痕已经很淡了。 

“早知道就背你了，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伤了。” 

“没事儿，就当挑染了。” 

王俊凯似乎挑了挑眉。
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？” 

“开了玩笑你还不笑。” 

山谷是能经过的少有植物的地方。王俊凯手里一直没停下来过。东摘摘西采采。

 “王俊凯，你听见我说话了吗？” 

“听着呢，你说吧。”

 “算了，跑了这么久，汗都没出。还真是死透了。” 

王俊凯愣了愣，手里的一片叶子掉进了旁边的小山溪里。

所以说嘛，没有汗，泼一点水就好了。 

水仗的开始是毫无征兆的。直到易烊千玺的头发完全被打湿才停下。太阳其实走出山谷就出现了。

 “王俊凯，停，有事好商量。”

 “好商量好商量。我们来打个商量，不是没追上我吗？来，带上。” 

易烊千玺擦了擦脸上的水，刚刚睁开眼睛，看见王俊凯递过来的草环。编得不算丑。

 “八十分吧。”

 “怎么什么东西都给打分儿啊，要不得。愿赌服输，带吧。” 

看着千玺不动。

 “千玺，千千，易易！你看我编了那么久。”

 “你别撅嘴，带就是了。” 

你怎么那么像个小太阳。

 “真好看。” 

＊＊＊

 走出山谷，已经下午很久了。接近晚上，可是晚霞正好。 到达安全屋的时候，易烊千玺问王俊凯“能在外面坐一会儿吗？” 

“准了。” 

并排坐在正门的台阶上。看火烧云。 

“真好，打湿了衣服还不怕感冒。”

“千玺，你话变多了。” 

“哦。”

 “经不住夸呀你。” 

易烊千玺把头上戴着的草环取了下来。掰开了，两半。把王俊凯的手扯了过来，绕在手腕上，弄了个小手链。 他们谁也没说话。

王俊凯举起手臂仔细地看。

 ……

 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。”

“因为，活着没意思啊。现在想想也道不亏。这样我就不能认识你了。” 

那天晚上天暗下来的时候。王俊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只萤火虫，包在手心放给千玺看。淡绿色的光，打在淡绿色的手环上。

 第二天一早，易烊千玺发现另一半的草环被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。

 “愿赌服输，说好要带的。” 

晴天，万里无云。 

＊＊＊ 

在看到这个黑色的大湖的时候，易烊千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。

纵使王俊凯拍着易烊千玺的背告诉他别担心。 易烊千玺也知道，不远了。

 离终点不远了。 

这段日子里易烊千玺问过王俊凯很多次。他的回答都是支支吾吾的。 直到最近他突然口气坚定地说。千玺，我会陪你的。无论到哪里，都会和你在一起的。 

易烊千玺读得懂这句话。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。

 王俊凯在背后默默地划着船。

这是他作为摆渡人的最后一个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任务。

完成之后，就再也没有瓜葛了。

 雾，是意料之中的。聪明如易烊千玺，可能早就猜到了。 

可是雨，不是。

 你别哭啊。

 很奇怪，原本应该是最危险的路段，配上最危险的天气，他们却走得异常顺利。 很快到了岸边。

让人作呕的黑色湖水渐渐地远了。那边好像有一片不一样的光。

 一步。两步。三步……一百零一步... 

一直走在前面的易烊千玺转过了头来。

 “王俊凯，我们走吧，说好了要陪我的。” 

“好，我陪你。”

 王俊凯拉住了千玺伸过来的手。两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那两个编好的草环。像是有魔力似的，草环颜色现在都还没变过。

 “现在我要做一件事，你可不准躲开。”

 “嗯。” 

易烊千玺把嘴唇放在王俊凯的上，也就轻轻点了一小下。 

他在王俊凯耳边说，“谢谢你，王俊凯。我走了以后，不要忘了我哦。” 

“愿赌服输，没有追上你。我可是会一直带着的哦。”

雨停了。

 王俊凯呆呆地站在那里。 

雾，没有散。但是有太阳了。

 易烊千玺走进了那个世界。 

天晴了。

 我要还给你一个晴天啊。

 王俊凯抿了抿嘴。好咸啊。 

———end——— 

惯例比心
上整合在一起了。